系统冷漠的机械音给我泼冷水：“不会。”

我翻白眼，早就不指望系统了。我才出了几次任务就被任务对象都坑成什么样了？

我早就留了一手，不然我退三步远做什么。我偷偷运转衣袖里藏着的法器还笑嘻嘻地说：“师弟还是找师尊算账好了，毕竟骗你感情的可不是我。如此这般师姐就先行一步，定不打搅你和师傅的事。”

说完我就运起法器原地消失了。

我就这样躲过了段成锦，但我也没离开苍山幻境，我说了我不会打搅他和月轻尘的事，那我自然也不会出这个幻境。

一直到两天后我才确定这个幻境没了段成锦的气息，我也懒得思考他会怎么对月轻尘，自己一个人回了苍山顶将那几块石碑的符文全部拓印了下来。

我本来就是缺个机会突破金丹境，而今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也灵台通明，是该突破到元婴了，不然可就打不过师弟了。

突破到元婴那天我算算时间，该回去了。

我先回的小院没看到洛潼，打开门就发现正对着门挂着的是那幅我之前才点了一瓣梅花的九九消寒图，上面还有最后一瓣没点满。

我将披风搁置到一旁的椅子上，上前轻易用指甲划破了指尖，借着冒出的点点血珠点上最后一瓣梅花。

这幅九九消寒图完成了。

我满意地收回手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影，人就已经被洛潼抱了满怀。

她颤抖着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抬起手轻轻落在她头上安抚说：“怎么会呢？我说过梅花全红了我就回来了。你看，这不是全红了对吗？”

“我……可以亲你吗？”她突然问。

这个要求来的挺突兀的，可很快我又意识到她和我游历的这三十年我们间最亲近的时刻也不过是相互抱着一起睡觉，亲吻这种事是绝对没有的。”

我想着亲就亲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可能是我思考的时间太久，她松了部分力道抬头和我对视。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于心不忍地说：“亲吧。”

我闭了眼一副任由她摆弄的意思，可她最后也就只像我一般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有被震撼到，于是我问系统：“我是不是做错了？”

系统回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没错，只不过是你们的目标不同。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mariner。您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您拥有这一切。”

我不懂系统的话，但是他说的对，我从来就没有欺骗过洛潼的感情，这是她选择的，我一开始就问过她了。

陪完洛潼我准备去月轻尘的院子看看，路上没有刻意避着其他弟子，我到院子的时候宗主也到了。

我稍稍分出元神感应了一下，月轻尘不在，段成锦也不在。

“谭师侄回来了。”宗主目光坦荡地看着我，陈述着这个事实，“段成锦把轻尘带回魔族了，他已经成魔了。”

“我知道，”我看着这位守着缥缈月宗百年的长辈，有点儿感慨，“我记得师尊和您是师兄弟关系。”

“是了，我和他同年拜在宗主谭择月门下，你和师父长得很像。”宗主像个长辈一样同我说话。我第一次知道谭择月这个人，好奇地问：“师祖是个什么人？”

“她啊，是当之无愧的修仙界第一人，一生都献给修仙界了。她走之前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让我接任宗主之位，第二件是叮嘱我不要插手下一辈弟子的事。”宗主说完看着我。

我接过话：“这件事宗主确实插手了于事无补，师尊和师弟待一起的时日估计也不多。”

我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宗主，我们这些人迟早都是要走的。”

宗主也回我一个笑：“你师弟那日从剑冢取出祭道剑我就知道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外面那些弟子我不会让他们乱传的。”

我想了想还是给宗主说了算了，不然都是师弟，凭什么受伤的就我一个？

“也不算乱传，就是我师弟被您师弟骗了感情。”

“什么？”

“我说，就是师尊骗了师弟的感情。”

宗主一直以来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气势终于是破了，被扔出山头的时候我还想着不对啊！我院子就在这山头！

回去之后我把拓印出来的符文研究了一遍，这不就是献祭阵法吗？这玩意我可熟了！看我来个中西合璧把阵法补全！

补全阵法并不是一见容易的事，等阵法补全已经是两年后。我就待在自己的小院搞专研，偶尔洛潼给我带来外面的消息，最炸裂的还得是她给我带回了段成锦和月轻尘的话本子。

我拿着话本子的时候还不可置信地全看完了，不得不说昔日无情道第一人有朝一日被自己的魔王徒弟给强制爱了的剧情在修仙界还是很流行的。

修仙界其实并不古板，魔修和正派仙人早就划分清楚界限了，魔修有魔修的修炼方法，如果一味地杀戮也是无法飞升的。

这些都是洛潼告诉我的，我问她：“那你呢？你应该是当今妖道第一妖吧？为什么不肯飞升呢？”

洛潼撇我一眼说：“之前飞升不了是欠了谭沁临的恩情因果未断，现在是因为你。”

我眨眨眼，藏在衣袖下的两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许久才说：“可若是我要你的命呢？”

她拉住我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说：“我们早已经性命相连，你走了我也没什么好留的。遇见你，很值。”

是了，她一开始就明白我是来替谭沁临赴死的，她从未想过后退。

献祭那日，我和洛潼联手亲自去魔族捉的段成锦和月轻尘。

哦，没捉。我给月轻尘写信说明献祭大阵已经修补好了，修仙界时日无多是时候到启动阵法的时候了。

我和洛潼在苍山顶看着月轻尘把段成锦带来的。

段成锦乖乖配合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启动阵法前问他：“你舍得吗？”

“我留了后手，下辈子他逃不掉的，所以修仙界必须好好的。”段成锦说这话时全是势在必得。

我看眼月轻尘他没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当然这也和我没关系。

意识残存的最后一秒我听见洛潼说：“你会来找我的对吧？”

我没有回答，系统带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