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吃早饭了。”池屿见李景瑞今日有些奇怪,以为他是有些不舒服,特意弄了些清淡的,“那是昨夜的凉茶,快别喝了。”
李景瑞还是把那茶全灌进了肚子,才慢吞吞的坐了过来,“你一探花郎还会这些。”
“那自然是会的,别看我是大少爷……啊,不对,我是寒门出身嘛,会这些还不是很正常,只是平时经常挨饿,没有那些食材,现在好了,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便是。”池屿倒是宠他的很。
“你这里有些冷清……”李景瑞环顾四周道,“我给你选些下人吧。”
“不用,景瑞,我习惯了,喜欢一个人清净。”池屿道,“若什么时候,你也想躲清静,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哦。”李景瑞见池羽望着自己,不自觉的避开了目光应了一声。
“快吃吧。”池屿把菜往李景瑞身边推了推道,“景瑞,对了,有些话我还是要叮嘱你,你要早些做谋划,两国开战是迟早的事,在那前培养好自己的势力,才能在乱世留一席之地。”
“两年,最多两年,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池屿专注又慎重道,“我辅佐你。”
李景瑞在迟暮之年,有时会回忆自己何时坚定了逐鹿之心,那便是池羽那日认真的望着自己,说的那句,“我辅佐你。”
这几个字让他的心猛的跳动了几下,为了掩盖慌乱,他赶忙多喝了几口米粥道,“探花郎,你的手艺很好,比我总去的那家酒楼还要好上几分。”
“谢谢四皇子谬赞,池某不敢当。”池屿拱拱手,还配合的摇了摇头。
“我看你敢当的很。”李景瑞被他逗笑。
整个下午二人都在伏案,李景瑞甚至觉得池屿有些未卜先知,很多的观点让他醍醐灌顶。
“景瑞,这单子你留好,这些都是我这些日子梳理的,认为你可以拉拢培养之人,日后定可为你所用,背景家世往上三代我都考察过了,绝对靠得住。”
“你为何这般帮我?”李景瑞接过那单子。
“因为你值得啊。我说过了嘛。”池屿头也未抬,仍然在纸上写着,“景瑞,还有一事也要抓紧去做了,这段时间你不在,所以一直搁置。皇后是想扶持亲子三皇子的,她暗里也是做了些手段,但现在太子得势,三皇子对太子也是归顺。虽失了李轩一臂膀,但这也给皇后敲了警钟,明眼人不会看不出来这场阴谋是针对你的,皇后定不会不为三皇子打算,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做点什么,定能让三皇子站出来,让局势更乱一些,为我们争取时间和人脉都是有好处的。”
“你的意思是,挑唆三皇子与太子为敌?”李景瑞侧眸略做沉思道。
“自然是的,你说这个时候皇后最担心的是什么?”池屿反问道。
“自然最担心太子是否会对三皇子有所动作。”李景瑞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们不防安排一场暗杀,只要保证太子那天在场……”
“我正好知道太子最近偷偷养了一舞姬,偷偷养在鸳粹楼。”池屿又递来一张纸条,“地址在这。”
“池屿,你简直就像只狐狸。”李景瑞两个指尖抽出池屿捏着的纸条,似调侃,又似赞赏道。
“那你可说错了,你才是狐狸,我可是老虎。”池屿嗤笑道。
夜深,李景瑞在沐浴,池屿拿了衣服,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外,思忖很久,池屿咬了咬牙想着,“又不是没看过,怕什么的。”就走了进去。
池屿是喜欢沐汤的,做了池羽之后一直奔走在温饱一线,后入了翰林院,才得以置办家业,选了这处偏僻却安静的小院,池屿唯一看上的也就是这后室的一池温泉水。
李景瑞坐在池中,并未全脱,只是赤着上身,淡色的发丝往下滴着水,氤氲的水汽有些遮挡了他的面容,有些模模糊糊,池屿此时的脑子也像被这水汽糊的有些迷糊,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景瑞,你衣服我放这里了。”
说完池屿就准备转身离开,李景瑞却叫住了他,“探花郎,麻烦你,帮我把那旁的巾栉取来下。”
池屿只得停下脚步又转身去取巾栉,眼睛故意撇开了一点,没有去看李景瑞。
这池边因常年氤氲水汽,石面上覆了一层翠绿的苔藓,光滑如镜。池屿手持巾栉,正欲递予李景瑞,也是当时分了心,脚下忽然一滑,那柔软的拭巾竟成了羁绊,另一端恰好缠住了他的腿。池屿大惊失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整个人大头朝下,跌入了池水中。
水花四溅涟漪荡漾,池屿在水中一阵挣扎,那毛巾却越缠越紧,李景瑞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手,一把将池屿从水中拎起。池屿湿漉漉地挂在半空,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脸上满是狼狈。
池屿如蒙大赦般扶住李景瑞的小臂,站定,气喘吁吁,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他肩头,有水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掉,滑动到他菲薄的唇上。外衫尽湿,紧贴着池屿的身体,纤纤柳腰一览无余,一阵阵的发香蔓延出去,整个屋子里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荷尔蒙气息。
李景瑞软声问道,“探花郎这是要一起洗吗?”
“不……不不……”池屿拾眸望向李景瑞不由得又面红耳赤,赶忙摇头,松了手慌张道,“那个……这拭巾先借我用下。”
说罢池屿湿着身子,披着个巾栉就爬出了池子。
“探花郎,你这湿着身子小心生病。”身后是李景瑞的声音。
池屿置若罔闻的冲了出去,心道,“让我死了算了……”
李景瑞温朗一笑,眉眼间染了几分耐人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