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几天的“哦吼”声怪叫,这艘偷.渡而来的小船终于是靠了岸。
玉罗刹靠岸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觉脚把周伯通从船上踹下去。
这老小子,可能是在桃花岛上被关了十几年关傻了,行为举止上直接出现了返祖现象。点了穴都不能阻止他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也别说什么不尊老,要说也该说是周伯通不尊老。
玉罗刹有点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十几年过去了,竟然连一个阵法都解不开,解不开就算了武功也不长进,武功不长进也就算了还只知道哦吼乱叫。
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我老顽童终于出来了!哦吼~”周伯通踉跄着爬上了岸,也不计较自己被踹了一脚,别说一脚,只有能从桃花岛出来,两脚又能怎么样呢。
一行四人上了岸,或许是他们的组合太过奇怪,惹得路人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不少,却是少见有这么几个容貌这么出众的。而且只看气质便知道非富即贵。
难道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街角一个醉醺醺的老乞丐掀了掀眼皮,又把眼睛阖上了。
“再往西,就是宋都了。”玉罗刹看着四周的景象也颇为惊奇,按照他生活的朝代来讲,宋朝早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后人传说的再多,又哪里比得上身临其境?
“但此宋又非彼宋。”顾长亭微微摇头,唇角噙着一抹笑,“宋朝是那个宋朝,但又不是那个宋朝。”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打哑迷,但玉罗刹却是听懂了。
就像是这个世界千百年以后的大明,或许会有一个叫玉罗刹的魔教教主又或许并不会有这么个人。
顾长亭哼着小调儿走在前面,“想那么多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一个西门吹雪让你费心思。”
闻言,玉罗刹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他掀了掀眼帘,“阿雪可比你好带多了。”
顾长亭故意掐着兰花指擦了擦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种冰冷的话,嘤嘤嘤……”
玉罗刹/黄蓉:“……”啊这……
一旁的周伯通见他哭的好玩,也学着顾长亭的模样假哭了起来。
这一幕不禁感动到了顾长亭,他面色深沉的拍了拍周伯通的肩,“老东西,还是你懂我!”
“坏小子,还是你懂我!嘤嘤嘤……”
两人互相拥抱着哭了一会儿,良久,顾长亭嫌弃的把人推开,“不要抹鼻涕,我都有点哭不下去了。”
周伯通沉浸式抹了把鼻涕,“……哦。”
顾长亭:“……”你赢了。
顾长亭抖了抖肩膀,往玉罗刹那里靠近了一点,然后他靠近的一小步,获得了玉罗刹后退的一大步。
顾长亭语气幽幽,“你不会是在嫌弃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
玉罗刹扯了扯唇角,“我可太会了。”
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玉罗刹拽着人就近找了家客栈开了间房,等顾长亭换好衣服之后才让他靠近自己。
换好了衣服之后,顾长亭一脸生无可恋的在客栈里的床上滚来滚去,“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到手了就不爱了是吗?你竟然嫌弃我!”
“我就知道,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吱呀”一声,客栈的房门被人关上,彻底杜绝了外边两个人扎耳挠腮想往里面看的目光。
黄蓉and周伯通:哇哦。
玉罗刹关上客栈的房门,又在里面将门栓落了下来。
听到声音,顾长亭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玉罗刹转过身,墨绿色的眸子犹如一汪深潭,清清浅浅的落到了他的身上,神情似笑非笑,“叫啊,怎么不叫了?”
“呃……”顾长亭直起身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向他真诚发问,“咱们这是要玩一种新的play吗?”
“毕竟你那么喜欢玩,又怎么能不玩呢?”玉罗刹站在床边,抬手将他发间别着的玉簪拔了下来。
鸦青的头发顺着肩头披散下来,犹如一道飞流而下的瀑布一般。
顾长亭“害羞”的眨了眨眼,“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玉罗刹轻声“啊”了一下,低头贴近他的耳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快给本座滚下去洗漱!”
在船上待了那么多天,不洗漱就想上/床?
世界上哪来那么美的事儿?
顾长亭目光幽怨,“……玉教主,你学坏了。”
故意把他钓的高高的,却只是个幌子,钩子上连个肉渣也不挂!
太可恶了!
玉罗刹捻了捻他的头发,哼笑一声,“没杆子你都能往上爬,有杆子了你还不上天?”
顾长亭摸了摸下巴,“上天倒不至于,但是倒是可以上一下其他的。”
赶在玉罗刹一脚踢过来之前,顾长亭在床上一翻,麻溜的跑去隔间洗漱去了。
玉罗刹磨了磨牙,顾长亭真是皮痒痒了,都敢说他的荤段子了!
于是乎,当晚。
夜半三更静悄悄,周伯通带着黄蓉,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趴在那间房外的窗户上,要不是实在关的严,他们都能把二段伸.进去听听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周伯通歪着脖子,脸上的好奇之色溢于言表。
站在他身后的黄蓉什么也没听到,焦躁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压低了声音,“你听到没有啊?”
“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啊?”
周伯通推了推她,“别吵别吵,老顽童也没有听到呢。”
“你听不到你让我听……”
“咚!”
房中传来一声闷响,吓得黄蓉立马噤了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道,“刚才是什么东西啊?”
周伯通转了转眼珠子,“好像是凳子倒了?”
里面明显有内力阻隔,饶是周伯通也听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倒了。
黄蓉面色一变,有些焦急,“他们是不是在里面打架啊!”
闻言,周伯通嘿嘿一笑,“打架,确实是在打架。”
“那怎么办?”黄蓉的面色有些纠结,又在外边听了一会儿,却再没听见什么声音传出来,思来想去,她犹豫道,“我感觉……又不太像是打架。”
周伯通挠了挠头,推搡着让黄蓉回去,“小孩子家家,睡觉,回去睡觉。”
“不睡觉小心你长不高,以后别人都说黄老邪的乖女儿是个小矮子。”
黄蓉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小矮子。
房中。
透过窗外一层朦胧的月光仍旧可以模糊的看到其间的景象。
两只圆凳横七竖八的歪倒在了地上,桌上茶盏歪斜,湿淋淋的一片水光。
“你个混账!”
黑夜中传出一道略显沙哑的骂声。
顾长亭的声音颇显委屈,“不是你让那样的吗?”
“我让哪样?”玉罗刹简直要一口气梗死,“我还让你出去呢,你怎么不出去?”
“……我感觉,你应该也不是很想让我出去……吧?”顾长亭道。
玉罗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双眸子盯在顾长亭的锁骨处,透过模糊的月光可以看到那里有一处清晰的齿痕,他抬手在那里轻轻摩挲,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那你最好把本座伺候好了,否则……明天本座非教你褪一层皮不可。”
顾长亭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又俯身在他唇边轻啄了一口,语中含笑,“遵命,教主大人。”
玉罗刹的话说的狠,可听在顾长亭耳朵里就跟纸老虎说出来的话一样,没有丝毫威慑力。
当然,现在是没有丝毫威慑力,可等到了明天,顾长亭就会发现,其实也不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
就……挺费腰子的。
——
一大早的,周伯通就带着黄蓉板板正正的坐在了客栈的楼下。
如果忽略他们两个满天乱瞟的眼神的话,那确实挺“板板正正”的。
顾长亭若无其事的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们对面,他歪了歪头看着对面的周伯通,“看我干什么?”
周伯通啃着手里的包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顾长亭耸了耸肩,正准备也拿一个包子垫吧两口,一道声音就挤了过来。
“哎呦,客官,您点的鹿茸炖羊肉还有乌鸡海参汤,乳鸽杜仲汤,还有一道红烧羊鞭马上就给您端上来了。”小二将菜品一一端到桌子上,笑的那叫一个牙不见眼,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顾长亭:“……”
玉罗刹缓缓从楼上走下来,看着顾长亭笑的温和,“怎么?不满意?”
我哪敢啊!
顾长亭拿着手里的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艰难开口,“像我这么艰苦朴素的一个人,我觉得吧,包子就挺好的,哈哈,挺好的。”
“那怎么行?”玉罗刹笑着把他手里的包子放回了笼子里,他温柔体贴的像是被掉包了一样。
玉罗刹特意跟小二要了一个大碗,然后满满的盛了一大碗汤,自己喂到顾长亭嘴边,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喝。”
顾长亭:“……”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周伯通,然后又看向黄蓉。
可周伯通和黄蓉两人只顾着埋头啃包子,好像手里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珍馐美味一样。
顾长亭沉吟片刻,把脑袋往后挪了挪,错开碗沿,企图和玉罗刹商量,“我能不喝吗?我觉得以我的身体素质,围着万梅山庄跑八百圈都不是问题。”
玉罗刹对着他扯了扯唇角,“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顾长亭和他对视了半晌,见好像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于是深吸一口气。
真男人就敢喝汤!
接过那一大碗乌鸡海参汤三两口下肚,就给他喝完了。
但显然喝一碗并不挡用。
两刻钟后,顾长亭捂着自己的鼻子摇头,“喝不了了。”
再喝他就补过头了。
但是正所谓,不是时候的人总是出现在不是时候的时候。
不等玉罗刹说话,小二匆匆赶来,然后放下了一个盘子,“客官,您的红烧羊鞭,慢用。”
顾长亭看了看小二又看了看玉罗刹,摆烂似的往桌子上一趴,“我不行了!”
玉罗刹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不是挺行的吗?”
“那也不是这么个行法啊!”顾长亭哭丧着脸,用额头撞了撞桌面。
他但知道自己会遭报应,但没想到这个报应会是这么个报应。
早知如此……好吧,他还是会有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