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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番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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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重重,春末的香稚,好似雾里看花,隔着烟雾缭绕般浓重的水气,叫人看不清晰。

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黑瓦白墙的楼前,宽大的斗篷将他掩了个结结实实,只显露出下巴上一段白皙通透的皮肤,和鲜艳淡漠的唇。

这人十分高大,站着时腰背挺直,端正肃穆,倒是显出了十二分的威严来。

雕刻精美的屋檐上,雨水顺着斜角,从花鸟状的浮雕中间滑过,凝聚成细细水流,沿着墙体滑落,只是总有几滴不听话的,顺着屋檐掉落。

他从斗篷下探出一手,翻过手掌,一指指腹向上,接住水珠。掩在兜帽下的眼睛低垂,看着指尖弹跃滚动的液体,自下而上缓缓凝结成了冰晶。

这人显露在外的嘴角渐渐上扬,仿佛在这悄无人息间获得了一丝乐趣。

远处,沿着池塘,有一高一瘦两个中年人,正撑着伞冒雨疾行,向着他这边而来。

蒙蒙烟雨,绿锁清秋,池塘中的荷叶摇晃着,堪堪重负。

那两个人来到近前,对着黑衣人行礼道,“大人,一切已谈妥了。”

他抬起头来,兜帽恰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全貌,只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厚适宜的唇微微张合,“好。”

二人引着他,一路向着深巷而去,来到一所大宅的侧院。

其中一人上前拍了拍门上拉环,共三声,不轻不重,在这雨水的淅沥声中,却已足够门里的人听清。

方收回了手,那门便自内打开了,一人迎出来行礼后道,“客人请随我来。”

这人穿着一身深色衣裳,内里是素净的白,袖口纹理清晰,针脚绵密,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中打下手的管事。

穿黑衣的人没有耽搁,抬脚便迈了进去,几人一路疾行,七拐八弯,很快便来到了间库房前。

这库房十分特别,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圆柱一般高耸的建筑,大门紧闭着,那管事却并没有准备去打开,而是领着一行人往一侧走去,“雨天路滑,客人当心。”

黑衣人颔首,却没有说话。

这库房的一侧是一道木质的窄梯,顺着墙体向上,到了最上又依着屋檐斜上顶部。

那屋顶分作了两截,最上面要高出一层,侧边开了个小门,那管事已走了上去,收了伞,打开门等着他道,“客人请。”

防风邶毫不客气,侧身进了门中,一股浓重的味道冲入口鼻,他掩住了下半张脸,向下打量。

门内是一个只可容纳两人的小平台,平台下,金灿灿的麦子堆成了小山,即便是在这样潮湿的天气,也还是散发着干涩的味道。

黑衣人开了口,声音清冷低沉,“就是这些?”

管事道,“就这些。”

黑衣人打量着四周,放下兜帽,露出一张平凡却白皙的脸,一解领口衣带,扬手扔到了瘦子手中,“我下去看看。”

瘦子接过斗篷,“是。”

他一身的白衣,从侧边的铁质爬梯上下去,落到麦山顶上,这人便没有再上下去,而是一手拽着爬梯,倾身下去抓了一把小麦,凑到鼻尖处闻了闻,质问管事道,“这是前年的陈米。怎么,香稚今年是遭了灾吗?种不出新米来?”

管事的倒也不恼,直言道,“今年收成不好,年初大风,压弯了不少小麦,收成大不如前,所以价格有所上涨。客人给的价钱,就只够买这种的。”

这人冷哼了一声,“不过一阵大风,就上涨了两倍有余,山越氏果真会做生意。”

管事的毫无怯意,站直了身子道,“轩辕粮草尽出香稚,以家主威严,说出的话便是定下的规矩。山越氏经营上千年之久,绝无欺压打击的必要。”

白衣人道,“山越氏的确没有欺压打击的必要,却做着垄断的生意,漫天要价。”

管事的依旧是一派自然的模样,“客人,如今正值雨季,您又要得急,路上运送也是一件难事,这价格核算在内,已是成本经营了。”

白衣人随即松手,跃至半空,而后一掀衣衫,便又落回平台上,“听管事的意思,这货物的运送,还要另外加钱?”

管事的恭敬行礼道,“不瞒客人,自神农为轩辕所征,水路陆路一线皆在管束之中。上月朝云峰传来消息,水路运行皆须上报行程,备案后方可通行。客人这批货要送到轩辕同高辛的交界处,地处偏远,且位置敏感,即便有涂山氏的货船运送,书简却得由山越氏开具,其中风险......”他说着,抬眸将这人打量,而后又低头,诚恳道,“客人应当也十分清楚。”

白衣人皱起了眉,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日后行事又艰难了几分。”

管事的这才松了口气,将腰弯得更低了一些,“客人理解就好。”

出了侧院,白衣人又裹紧了身上斗篷,即便高个子已尽量将伞往他那边偏去,雨水却还是将他肩头打湿。

他开口道,“看来轩辕老儿并未放下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心思。”

高个道,“相柳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相柳道,“走一步是一步,如今粮草已备,至少短期之内不用担心军士口粮之事。”

瘦子凑上前来,“可是大人,这批粮草,也只够我们过三个月的,下来该怎么办呢?”

高个道,“是啊大人,小祝融大人筹措的资金除了买粮草,剩下的实在不多,还有兵器和药品需要筹集,根本不够。”

相柳看着前方,一言不发,似在思考。

高个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话。

瘦子却十分焦心,“原本陆路已十分艰难,如今水路也受管束,今后粮草的运输岂不更加难办?”

高个听着他似自言自语的话,不禁摇头。

相柳从他手中接过雨伞,“你们先行回去,后日还要押送粮草,路上长途跋涉,先养足了精神才好应对。”

瘦子赶上,将高个撑到伞下,振奋道,“是!”

高个却又问道,“那大人您呢?”

相柳仰头看向低沉的天空,“如今多事之秋,我要去同小祝融大人碰个头,方可做下决策。”

高个也随即道,“是。”

杳杳袅袅的江南,书困笔乏的江北。

轵邑城中一所破宅院里,三两个打扮粗鄙的柴郎坐在简陋的食案边,两盏破碗,三块肥肉,就着东家长李家短的话头,说得口沫横飞。

跛脚的老头在门口的煮锅里搅弄着,听见外头传来声响,长满花白胡子的薄唇动了动,“吃肉还是喝汤啊?”

进来的人穿着厚重的粗麻斗篷,掩在帽檐下的络腮胡子动了动,“来一块饼子两碗汤,三两驴肉,四斤烧酒。”

话音刚落,那老头糊混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停了动作,转过身来恭敬地对着来人道,“您请里面坐。”

来人冲着他点了下头,而后大跨步进了院落中,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没一会,肉和酒就都上了,老头道,“客人您先坐着,汤和饼子稍后就来。”

这人又是点了点头。

两碗酒下了肚,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坐到了他对面。

老头端着汤和饼子过来,一人一碗给他们摆上,而后将饼子摆到了年轻人的碗上,“您二位慢用。”他说罢,便转身走了。

年轻人拿起了饼子,撕碎了往碗里放,而后搅弄着汤道,“水路的线络现在不好走,粮草运输困难,涂山氏借故抬价,筹措的资金已远远不够采买。眼下就要到酷暑,山中湿热,容易中毒,必备的草药还未购置,不知大人可还有办法?”

穿着粗麻斗篷的中年人又饮下一口酒,抹了抹胡子,抓了一块肉放到嘴里,撕下一块来,边嚼边道,“如今轩辕氏将我看得甚严,昨日下了旨意,命我监修紫金宫,虽说就在神农山上,却需长期驻守,脱不得身,更无法同你联系。筹措钱粮之事,也只能靠你来做了。”

年轻人眉间微耸,略低下头吹着汤面道,“看来只得如此了。”说罢,他便端起碗喝起了汤。

中年人拎起酒坛将酒碗倒满,“不过我已备了一些银钱,以便不时之需。”他仰头喝完酒,却并未及时放下,“将赤草放入我府门前的石狮口中,三日之内,赤水江边自会有人接应。”

年轻人扶袖一抹嘴道,“好。”

中年人放下酒碗,对着老头道,“离戎小老儿,结账。”

离戎老头跛着脚从院门口走来,低头哈腰地道,“您吃好了?”

中年人将银钱放至他手中,拍了拍他肩膀道,“剩下的酒和肉权当我请你吃的,别苦着自己。”

老头脸上略带着愁苦,诚恳道,“多谢您的照应。”

中年人打量着,又在他肩上一拍道,“走了。”说罢,便向着门外而去。

老头弯了下腰道,“您慢走。”

待中年人走后不久,年轻人也站起了身,彼时老头正在一边收着碗筷,他走到老头身边道,“我也该走了。”

老头站起身来,对着他道,“走吧,走吧,早些走的好。”

年轻人也拍了拍老头的肩,“若是做得累了,便早些歇了吧。”

老头却是笑笑,“待有一日,我做不动了再说吧。”

年轻人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院子里已没了旁人,就剩他们两个,相对无言。

老头突然道,“相柳,你说我们这样活着,究竟还有什么盼头?”

相柳长叹了一声道,“也许,只是心不甘吧。”

老头颤巍巍坐下,“心有不甘,那些死了的人,又如何能甘心呢?”

相柳看着他道,“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死去,才让活着的人无法安心,想要继续下去。”

老头摇着头,“可是这个世道已经容不下这些活着的人啦。”

相柳道,“会的,只要还有一个角落可以依存,也总能活下去的。”

老头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你比我这个老骨头,能干多啦。”

相柳微微一笑,率然道,“喝了你的汤,自然就有力气干活去啦。”

老头大笑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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